摘要:明清时期,鄱阳湖区河流与湖泊发生了复杂的变化,其中尤以赣抚河口平原河湖演变最具代表性。该时期,河口平原境内之赣江、抚河泥沙淤积速度加快,水位上升、排水不畅。影响所及,河口平原境内之大小河港、湖泊亦逐渐淤塞,水旱灾害加剧。河口平原境内众多湖泊亦淤塞的同时,青岚湖、军山湖却在呈扩张态势,对沿湖地区造成严重侵蚀。更甚者,鄱阳湖本身也发生了复杂的变化,总体上呈西淤东扩的趋势。缘此,赣抚河口平原水旱灾害加剧,并对水利事业、农业生产形成重大影响。

关键词: 明清时期;赣抚河口平原;河湖演变

鄱阳湖南滨为赣抚河口平原,主要包括江西南昌、新建、进贤三县。相对而言,该区域地势低衍,只有赣江西岸的西山地势稍高。(注:方志上将流经赣抚河口平原境内之赣江称之为“章江”,下文中出现的章江皆指“赣江”。)赣江、抚河贯穿平原汇入鄱阳湖,河汊、湖泊众多,“号称泽国”。长期以来,学术界对于江西或鄱阳湖区的环境变迁的长时段历史有所关注,但对于距今较近的明清时期鄱阳湖区自然环境特别是河湖演变的研究却比较薄弱。例如,《鄱阳湖演变的历史过程》一文,着重于整个鄱阳湖体在历史时期的形成与变化情况,对于明清时期湖区的各条河流及中小湖泊之变迁则没有过多着笔。但是,鄱阳湖环境之变迁与湖区河流及中小湖泊关系匪浅,有必要进一步研究。其他论文如《江西历史上的经济开发与生态环境的互动变迁》,概述历史上整个江西的生态环境变迁,对于湖区水文状况的变动亦未过多涉及。而且,赣抚河口平原既是鄱阳湖区最重要的冲积平原之一,又是赣北最为重要的农业区之一,地位重要。深入研究明清时期赣抚河口平原的自然环境、水文变化,不仅可以加强此前薄弱环节,亦可加深对于当地水旱灾害成因的认识,具有较强的学术与现实意义。

一、相关河流的水文特征及其变迁

赣抚河口平原主要河流包括赣江与抚河,即方志所谓之“西大河”与“东大河”。同时,南昌县境内东、西河之间的众多河港、湖泊,纵横交错,联接东西二河,形成了典型的河湖景观。赣江从象牙潭合筠河(即今锦江)之水流入南昌境内,过市汊而达府城西南,河面渐趋开阔,水流减缓,绕南昌城西至扬子洲开始分流,形成赣江西支、北支、中支及南支,而入鄱阳湖。北支为赣江主泓。抚河由中洲流入南昌、进贤县界,南昌县东南大小支流大部分汇入此河。地方志记载:“南昌……东南一带稍仰,而遇东西两水并发汜滥,冲决为害亦大,且田亩多而水泉少,旱则干焉。”此区是为河口平原之“岗地”,地势稍高。大多河港都面临淤塞的问题。

历史时期,赣抚河口平原河湖变化较大,主要表现为泥沙淤积、水位上升、河流改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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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赣江

1.泥沙淤积

赣江流经河口平原,不仅河道分汊极多,不同河段在明清时期又发生了不同变化。市汊至扬子洲河段为章江上游,西绕府城而北流。该河段流经地区地势平衍,水速减缓,赣江中上游所挟带之泥沙在此大量沉淀,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形成了众多的洲滩,阻塞了水道。此类洲滩计有蓼洲、黄牛洲、吴家洲、滕家洲、郭家洲、杨家洲、新填(添)洲、凤凰洲、官洲、南浦等。且这些洲滩在水流与泥沙的作用下,经常发生变化。例如凤凰洲,县志记载:“凤凰洲在章江中,自章江门处横亘,经夕佳楼抵石头口,如凤翼,然今移至阳山、洑象山下。”可见凤凰洲的扩张实为水流侵蚀冲击与泥沙堆积所致。

南昌城北之铁线港,即现在的赣江南支。此河绕南昌城北而东流,由杨家圩入鄱阳湖。明清时期,该河泥沙淤积日益严重。此河流域是南昌县重要的农业区,两岸圩堤众多,上承章江,中汇青山、蚬子二湖,下合抚河,这些水流均以泥沙量大为特点,加速了河道淤塞。此外铁线港上游之“龙沙”不断扩张,进一步加剧了该河的淤塞。

历史时期,龙沙逐渐扩张,对南昌城及铁线港均及南昌城排水均形成很大威胁。南昌城“九津”排水系统创置于唐代观察使韦丹,用于排泄城内积水。城北德胜门外有“稽疑津”(九津之一),正与龙沙相邻。唐人能于此开津泄水,可见当时的城濠与龙沙相距还较远,受龙沙影响不大。但是到了南宋绍兴六年,李纲任江西制置使时,南昌城北面的龙沙已经日益压迫城垣。为此,李纲“以城北岁壅江沙,遂横截东北隅入三里许,广丰、北郭、广恩、故丰四门废,凡十二门。”其威胁暂时缓解,只是好景不长。明初,南昌城北,龙沙之南有豫章台,志载:“龙沙之南为豫章台,明太祖破陈友谅驻跸南昌,筑台而朝父老于此。”明太祖选择豫章台朝见父老,可能是此地乃地势高耸所在。龙沙的扩张则是造成此地地势高耸的最重要因素。史料记载,此台在明初为飞沙所侵,明初况志宁有诗为证:“城阴零落豫章台,平地晴沙卷雪来。”此外,明初有龙光寺,又称龙沙寺,史载:“白沙过城之处有龙光寺”。据此可知,龙沙又一次压城最晚当在明初。从李纲迁城到明初龙沙再次压城,前后二百余年,此沙扩张之过程非常明显。清代更甚,龙沙已经压城而过,整个德胜门外的城濠已经完全废弃,道光年间布政使怡良修治南昌豫章沟时曾言:“又德胜、永和两门之间有龙沙日益逼城,俗有白沙飞过城之名,濠至此而塞断。”龙沙的日益扩张从另一个角度证实了铁线港的泥沙淤积的速度。

清人对于铁线港的泥沙曾有描述,徐铨《下富有圩揭要》有云:“……制水者土,兹则徧地多沙,无土可取,故每次岁修虽极力修筑甚坚且固,一遇春涨即为倾削,虽有木桩篾簟,皆以松动而归于无有,此其所难者一也。圩之对岸多洲,河之中流多滩,迩来洲与滩日见其增,彼有所增则此有所损,而丁公庙之对岸洲,陈家塘之猪婆滩为患尤烈,此其所难者二也。”下富有圩附近多为泥沙,导致筑圩无土可取。河中洲滩随着泥沙的淤积也日益增大,阻塞水道。

明清时期,黄溪渡以下诸赣江河段流经鄱阳湖西南,该处地势更趋平衍,泥沙淤积也日益严重。扬子洲位于此段河流上游,为沙洲,历史时期淤积了大量泥沙。该洲形胜颇佳,明万历年间曾于此修筑江天阁,但是却遇到了“沙洲沮洳,石塔难载”的困难,于是“筑土成基,高一丈,横阔十八丈,直深十六丈,周遭用石甃砌建。”扬子洲之沙碛可以部分说明当地河流含沙量大、泥沙淤积。该地区圩堤的修筑也受到沙质影响,黄溪渡之下有余家塘圩、黄泥圩、双坑圩、万家塘圩、王甫港圩和四十八圩,此六圩相为表里。地方志记载:“豫章北陬遡黄溪渡而下,巨浸衍为平沙,非三壤故疆,生齿日繁则与水竞利,夺而成壤。”黄溪渡以下为沙地平原,圩堤屡修屡塌。万历年间在堵黄泥、双坑等圩决口时就以“黄河卷埽法”来克服遍地沙壤、圩堤难筑的问题。

抚河河道也在明清时期也逐渐淤塞,很多河段在枯水季节断流,无法通舟,据同治《进贤县志》记载:“水路……又自泾口下白沙湖向西北至八字脑,西至杨家滩,合徐汊达于省城,若水落则不可行”。又:“水路……向南折西过乌龟砦,至赵家圩向西南到徐汊,历稠口向西折南至七里街,以达于省城,若水落不通舟。”

南昌县东南诸河港支流蔓延,夹于赣抚赣抚二河之间,并与二河相通。诸河港受抚河及赣江水涨落影响明显,具有分洪的作用。方志有议论云:“东南诸支河通省者宜开宜浚,通西河者忌塞,盖东河水涨,小港不能纳,不得不借西河以泻,此天地自然之势也。”但是明清时期,诸河港逐渐淤塞,水道不时堵塞。乾隆年间的地方志记载:“两河皆自南趋北,西河先绕城后归湖,东河后归湖不绕城,绕城者乃万舍满滩两支河,原出箭江口最曲最秀,然河腹浅隘,水不时通。”河道淤塞致其分洪功能大打折扣,灾害日益频繁。明清时期,当地人兴修了一些水利工程,兴利除害。例如,万公堤,坐落南昌县五十八都合熂南北,明太常卿万思谦捐筑,“甃石闸三座以时瀦泻,百余年来坍塌殆尽,所存者形迹耳。堤内田禾无岁不有水患,乡人苦之。”此处恃堤以为命,无堤则“无岁不有水患”。此外,同治年间修筑的富仓圩也与此类似,刘于浔在《修筑富仓圩记》有云:“谓是东滨抚建大河,西接袁瑞尾闾,南顶吉赣之冲,北苦下流之滞,形如圆釜,四面受敌……又处西乡下游,田身低埒河底,道光初年以来,官修民修不一而足,凡冬筑之土一经春夏之涨便为乌有,此其所以久无成效也。”河道的淤塞导致此处田地低于河床,“形如圆釜”,圩堤屡修屡塌,其受水灾的威胁可想而知。且该处由于地势低洼,“四面距河,非舟行不能运土。”修圩难度亦大。明清时期,此区修筑的系列水利工程,但效果却不尽人意,圩堤屡修屡圮,修堤成本也高,这与该区河道淤塞关系匪浅。

赣江夕照

2.水位上升

泥沙淤积的逐渐加剧必然导致河流河床的抬升,水位上涨。赣江市汊至扬子河段西饶南昌城,该河河床抬升,水位逐年上升,对沿河岸的南昌城造成了很大威胁。南昌府城创建于汉初,濒江而筑。汉代,太守张躬筑南塘堤对章江进行防遏。迄至唐代,江南西路观察使韦丹在大规模整治南昌城水利时也对此堤进行了修复。宋代,由于赣江对南昌城的进一步侵蚀,知州赵概增筑了二百丈石堤,名章江堤。而至元末,陈友谅攻南昌城,建巨舟登城,可见此时赣江已经非常迫近于城池。1362年,朱文正“以城西面滨江,不利守御,改筑移入去江三十步,展东南二里许,视旧城杀五之一。”朱文正在明初内迁西城三十余步,冀与赣江拉开一段距离,防止巨舟直接登城。但是到了明代中期,据地方志记载:“章江堤……明成化间巡视大理卿夏时正因江水齿岸迫于城濠,伐石修砌未竟。”从明初到成化年间不过百余年,章江又迫于城濠了,水位的上升非常明显。弘治年间,知府祝瀚修成了北起龙兴观,南至南浦桥的祝公堤,以遏赣江。嘉靖年间,德胜门外还修有周公堤,以防障赣江,“周公堤在府城北德胜门外,嘉靖四十二年巡抚周相因江水冲没民居,括所属锾金伐石砌岸,民德之。”南昌城西迤北堤岸工程趋于完善。此外,城西之“水关桥”自汉代以来就是南昌城排水的主要通道,但由于赣江水位的上升,此处排水逐渐困难。至明中叶起已经开始逐渐废弃,城内之水改由豫章沟由城东北经由蚬子湖、青山湖排出。这正是迫于章江水位上升、江水倒灌入城而做的改变。

3.河流改道

明清时期,上述赣江市汊至扬子洲河段由于水位上升、泥沙淤积致使排水不畅,河水无处宣泄,从而冲出了一条新的河道,即方志上所言之“螺蛳港”,此河的形成导致章江水对于南昌市汊一带的倒灌,引发洪灾。乾隆时陈弘谋在《修螺蛳港垱檄》中对此河之形成过程与原因进行了分析:“……而南螺蛳港源系通行旱路,向止小沟并非江水正流,因沟内地势深洼,江水冲决遂成河形,会入抚河。地势较高不能畅流而南,故江水一入螺蛳港至风雨亭即倒漾,而南决富仓安乐两圩直抵市汊一带,日久不消,俱被淹没,是赣江以西抚河以东一带十余邨每年受患皆螺蛳港决口之故。”文中提到,螺蛳港乃赣江支流决口成河,其主要原因是该河段及其下流河床的抬升,水流不畅,洪水爆发,导致决口成河。螺蛳港虽河面宽阔,但泥沙淤积却非常严重,“其中深者不过一二处,皆浅沙”。螺蛳港向南倒灌抚河支港,但由于抚河支港地势稍高,于是又倒灌于市汊一带,酿成洪灾。乾隆年间,巡抚陈宏谋于此修筑螺蛳港垱,欲堵此支河,但由于章江自身排水不畅,迫水南流,堤垱屡修屡圮。乾隆七年,于港口建筑堤垱,但未修竣就被冲塌;八年再筑,“动用公项银一万一千九百四十两有奇,”终于修成;九年,赣江洪水,该堤又被冲塌,“乃议于石坝之外更筑草坝,石坝横亘二十八丈,高一丈九尺,底宽十丈,面宽三丈,草坝长二十丈二尺五寸,高二丈四尺五寸,底面俱宽八丈,共计银三千六百九十二两零。”该垱前后修筑费用已超过一万五千余两。嘉庆十四年,此堤再一次被冲塌,江西巡抚先福奏云:“……嘉庆十四年正月初五至初八等日,狂风骤雨,山水陡涨,该洲堤岸冲卸,风水相激,坍倒仓廒二十间。”该河段的河流改道以及圩堤的屡修屡塌,根本原因是章江泥沙淤积及水位的抬升。

抚河河道也发生过较大变化。从《水经注》记载:“旴水(笔者按:抚河)出南城县,西北流迳南昌县南,西注赣水”,可见抚河在郦道元所处的时代是由南昌县南流入赣江的。明清时期,此河主泓已经不入赣江而直接汇入鄱阳湖,只是从万家夹分出的一支流从满滩、万舍入赣江。明清时期抚河河道也发生过小范围的变动。青岚湖本与抚河相通,但清代方志记载:“青岚湖,二十八都,与河通,格于垱,止不流。”抚河还有旧河与新河之分,“大河由东行八里至罗舍渡分为二,北行十五里至柘林,复由北而东十五里至八字脑进贤界,东行五里至令天洲。旧大河今塞,春夏乃通。”大河为洲所阻,另分一支至梓林经泾口才与新大河合流。清同治年间,令天洲修有圩长2223余丈,宽66尺,高7尺的得收圩,作为防水之用,但其对于抚河旧河道的阻滞作用也非常之大。

总之,河口平原地势平衍,其平原的坡度小于1°,而岗地坡度则在1~10°间。境内河流水速减缓,其所挟之泥沙于该地区沉积,造成众多河港淤塞,甚至发生河流改道。且当地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年内降水量分布不均,旱时河束如带;涝时一片汪洋,排水不畅,酿成洪涝灾害。

二、大小湖泊的特征及其变迁

河口平原除河港纵横外,大小湖泊星罗棋布。湖泊之大者有青岚、军山诸湖,小者则有南昌之东湖、瑶湖、青山湖及新建之黄白湖等。各类湖泊特点不同,变化不一。

1.河成湖

此区河成湖枯水季节成河相,而洪水季节成湖相,大多由季节性的水涨与水落所造成。农人一般会于河口狭窄处筑闸蓄水,以时启闭。该种湖泊比较容易受泥沙淤积、人为垦殖的破坏,引发水旱灾害。

南昌县东南的乌土溪,虽以溪名,实为比较典型的河成湖,该湖位于抚河与章江之间的平原上,地势稍高,人们于乌土溪河口筑闸,蓄水成湖用于周边地区的灌溉,明代嘉靖年间便能灌溉田亩万石。明人邹守益《增修乌土溪闸记》记载:“溪在县五十五都,延袤数里许,东西界于山,南北有堤有闸,潴蓄水利,荫田万石。……岁纳溪课取鱼虾、莲藕以输河泊,……比年封殖决堤,而葘畲之禾则大槁植也。”乌土溪本为南昌东南地区的小河港,但以其北筑闸蓄水以灌溉而成湖相。但此湖在万历年间由于闸门倾圮、农人占湖为田,使其蓄水功能遭到了严重破坏。万历年间,地方重修此闸,“毁溪田”,确保乌土溪的顺利蓄水。

实际上这种修筑堤闸蓄水而成的河成湖在河口平原是普遍存在的,比较重要的就有赣江南支的青山闸、沋口闸、牛尾闸,南昌东南地区中洲境内的木梓土含,流澜三横附近的三洞圩石闸。此类湖泊对于汛期的分洪,旱期的灌溉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但是也日益遭受泥沙淤积、居民占垦湖田的影响,致使其蓄水能力越来越小。

2.外流湖

此区外流湖一般为天然形成,或旁傍群山,山洪倾泄而积水成湖;或为附近诸小河港汇聚成湖,大多有一个或多个水口与大河或大湖相连,最终流入鄱阳湖。此类湖泊汛期吸纳附近之水防止水流漫溢,或者接受大江与大湖之水倒灌。汛期具有分洪功能,旱期则蓄水灌溉。新建县南七十里之处的黄白湖就是比较典型的外流湖。明代万历年间喻均的《黄白湖田则碑记》对此湖的情形有详细的介绍:

余邑忠孝乡有黄白湖……湖去江差远,而水与江通,江涨则逆流,而注于湖,又仰受西山招山方数十百里溪涧之水,而障以龙王冈诸土山,湖故浅与田相埒,大都田皆故湖也。春夏之交霖雨为政,则诸溪涧之水下与江涨合,弥漫浩渺汇为一壑。涉秋向冬则迤逦平原,溪如线而湖如珪,骤履其地者是不复辨其为水乡矣。而土复硗薄不宜谷,下价往往鬻而莫售……即涝禾固蒙害,而迫诸土山,田所受皆黄,于生其硗再种则收转薄,即旱则桔槔亡所施,禾且立槁,而水不潴,罕鱼虾之饶。

此湖乃是西山之招山及附近的龙王冈、土山之众溪涧之水汇而成湖,与章江相通,江涨时会出现江水倒流现象。应该说该湖起到了很好的蓄洪、分洪作用。但此湖为季节性湖泊,汛期“春夏之交霖雨为政,则诸溪涧之水下与江涨合,弥漫浩渺汇为一壑。”而枯水季节则“迤逦平原,溪如线而湖如珪,骤履其地者是不复辨其为水乡矣。”与上文所述之河成湖一致。作为季节性湖泊,也比较容易遭受泥沙淤积及农人占垦,“湖故浅与田相埒,大都田皆故湖也”,原因是上流之土山与招山的泥沙为水所冲而入湖,湖床不断淤浅。湖床的淤浅使其蓄水量大减,不仅造成汛期蓄洪能力减少,造成洪水泛滥,且使当地旱季灌溉为艰。上述记载为明代万历年间事,此时南昌西面之西山还没有大规模开发,此时泥沙量应该还不大。但至清代,随着西山植被的破坏,此湖面临淤塞的情况可能更为严重。清人谈嵘就曾对西山之环境变迁有过议论:“曩日,西山竹木丛箐,薪蒸茂密,流清溪豁,坦然入江,霖雨经旬平田不涨,涨亦易消,自近年以来林残石出,进有开垦居人,率规小利租与棚民,用殖藷、麦、菽、粟、膏、梁之类,处处皆有,因而土壤松浮,山多赤露,每逢一雨,土兼流甚则冲塌奔腾,悬屋立溃,溪淤滞则溢上,高田浊流入江而洲沙暴长。”而西山之水也入黄白湖,可以想见黄白湖之淤塞在清代几乎不可逆转。

3.连鄱湖

所谓“连鄱湖”即是与鄱阳湖相连接的中小湖泊,是一个中转性的水流汇合点,属典型的“吞吐型”湖泊,本质上亦属于外流湖。赣抚河口平原位于鄱阳湖区南部,该区连鄱湖也不在少数,其中较为重要的当数进贤县、南昌县境内的军山湖、青岚湖、白沙湖。此三湖合上流院泽、池陂、钟陵、清溪诸水而北注于鄱阳湖,又称“三阳水”。明清时期该三湖湖面广宽,容水量大。道光年间,青岚湖,“县西北四十里,自下八都英山至二十六都浦渡,长六十余里。”军山湖,“邑治北,延袤五十余里。”而白沙湖,“县西北八十里在三十都,与南昌之大小沙相连,延袤二十余里,冬则多涸。”明清时期上述三湖变化情况不一。

白沙湖于其与南昌大小沙相连,淤塞亦较快。康熙年间,县志记载:“白沙湖,与南昌之大沙湖、小沙湖相连,延袤四十余里,冬则多涸。”而上述道光年间的记载该湖“延袤二十余里”,从康熙到道光百余年,该湖湖面缩小了一半以上,泥沙淤塞相当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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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与上述遭遇泥沙淤塞而萎缩的湖泊不同,军山湖与青岚湖在明清时期反而有所扩展。嘉靖《进贤县志》记载:“军山湖,在邑治北崇信乡。”当时崇信乡包括15-23都。而据同治《进贤县志》记载:“军山湖,县北四十里在九都之东,二十三都之西。”同治时期,崇信乡亦只包括15-23都,与嘉靖年间相同。而此时的军山湖已经处于“九都之东”,已经超出了崇信乡的范围。军山湖在明清时期有一个剧烈的扩展过程当是事实。清末《进贤县乡土志???·???图说》乃时人实地考察后写成,对于当时进贤县的环境状况有比较详细的描述。当地二十五都由于受湖水侵蚀而并入二十四都,“二十四五都,地出县治北门,在二十三都之北,山来水去倶与二十三都同,……该本两都,五(笔者按:二十五都)以水浸地狭,(如牛头迤北一带初必有村,后乃注为湖耳)而始归并于四(笔者按:二十四都)也。”原本分为两都的二十四、二十五都,至清末由于湖水侵蚀,而并为一都。军山湖在明清时期不仅湖面扩展,其水位也有上升,史载:“二十六都,地跨军沙湖口,……县治舟行下行必经此,风浪澎湃,水土凶恶,上半土人谓之十殿阎王,盖言险也。……最上水心一点谓之侯山(初大十余亩,上有寺,以事废,今数亩在矣),侯之言堠又言喉也,洞阳、武阳诸浸于此。”“侯山”位于军山湖之中,初大十余亩,而到清未只有数亩,其水位之上升非常明显。

青岚湖在明清时期也经历了扩展过程。《读史方舆纪要》记南昌府进贤县:“《志》云县境之水,二湖(军山、日月)最大,而总归于鄱阳湖。”众所周知,青岚湖在清代乃是仅次于军山的大湖泊,此处只讲军山、日月而不讲青岚,与常理不合。此志书所记载的情况显然与后世的情况不同。据此可推断,此时青岚湖还没有形成或者其规模还比较小。然而此种情况在什么时候得以改变呢?顾祖禹生活的年代是明万历至清康熙年间,写作此书的年代在顺治十六年至康熙十八年之间,也就是说其所引的志书最晚当在康熙十八年以前。而修成于康熙十二年的《进贤县志》记载:“进贤县以鄱阳湖为水之统会,秀在常湖九曲,而水之经则曰三阳,合各湖入鄱湖,……而湖之大者东曰日月湖、军山湖,西曰青岚湖、白沙湖……此其形势之大者。”显然,顾氏所引的志书不会是康熙十二年的《进贤县志》,只能在此之前。而查嘉靖《进贤县志》,不载青岚湖。故可推断,青岚湖之迅速扩张乃是明中叶至清初之事。另据康熙《进贤县志》记载:“青岚湖,在九都二十六都之西,一曰青南湖,以青溪水、南阳水出于斯也。”这里提到南阳水出于青岚湖,但是南阳水乃是军山湖的别称,查康熙《进贤县志》,此时军山湖已经有南阳之称,以道光同治年间两湖的形势看,军山湖水出于青岚湖根本不可能,道光《进贤县志》对此也有过议论:“按旧志云:清溪南阳二水出于斯,故亦名清南,不知南阳即军山湖与青岚东西派别,不得云出于斯,且西北亦别无南阳水也,恐误。”康熙《进贤县志》记载:“军山湖,邑治北,延袤五十余里。”可见此时军山湖与道光、同治年间的形势也差不多。但是康熙志为何要作如此与事实相悖,荒谬的记载呢?唯一可以解释的是此乃沿袭前人说法,即青岚湖在旧志所描述的年代,只是小湖泊或小河道,其水注入军山湖,因此有南阳水出于青岚之说,而青岚湖更有清南湖之称。道光志的作者不能理解此种变化,故疑旧志为误。

青岚湖的扩展显然会对沿湖地区造成侵蚀,《进贤县乡土志??·????图说》有记载云:“七都:在附郭北,南接六都,西浸南湖,……方广仅十余里,而山少田多,家禾菽,惟西南一带地濒岚湖,可泊百石船,率常苦水,田多成洲。”从此段记述可以看出,此地西南地濒青岚湖,其地受到湖水地侵蚀比较严重,“田多成洲”。且此地湖水可泊百石之舟,可见当时湖水之深。青岚湖水非但没有出现壅塞的现象,反而有扩展的趋势。该县八都地方也濒青岚湖,其记载云:“八都,在七都北,西濒岚湖,西北界南昌及九都,北逼军湖,东薄洪源,方里几三十,……凡湖之汊桥下容俱百石船。”该区湖水亦深。

综上所述,河口平原之湖泊在明清时期的演变趋势基本上可以归为两类:其一,受泥沙淤塞的影响,大多湖泊湖床逐年抬高,蓄水不易,且受沿湖垦殖的影响,湖面日缩,蓄水、防洪都面临着很大问题。湖泊的淤塞将导致其分洪、滞洪功能的逐渐丧失,加剧当地水灾发生。其二,以进贤县之青岚、军山二湖为代表,由于受鄱阳湖扩展的影响,却有逐渐扩大的趋势,从而对周边地区造成严重侵蚀,上文中“田多成洲”的记载便属此类。总之,两类变化对湖区农业生产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三、鄱阳湖之演变

以上赣抚河口平原河湖之变迁,实际上又与鄱阳湖体之变迁存在密切联系。明清时期跨九江、南康、南昌、饶州四府的鄱阳湖在历史上是逐渐形成的,其经历了一个逐渐扩展到趋于稳定的过程。《禹贡》中有“彭蠡既潴”之句,但是此处的“彭蠡”与后来的鄱阳湖并不是同一个湖泊。谭其骧与张修桂合著的《鄱阳湖演变的历史过程》一文认为,隋唐至宋初,鄱阳湖经过不断扩展,已经达到了相当于今天的规模。明清时期,鄱阳湖最大的特点是“汊湖”的形成与发展。但是该湖在此后趋于稳定,并没有更大的扩展。而许怀林则通过同治年间绘就的《江西舆地图》与现在的鄱湖进行比较,认为当时的鄱湖还不如现在宽阔,此湖实际上一直是在扩展的。

以上研究主要集中于鄱阳湖在历史时期形成过程与原因的探讨,论述也集中于明代以前,并不足以阐明明清时期鄱阳湖与湖区河湖演变的关系。笔者认为,鄱阳湖各湖域在明清时期经历了不同的变化。各湖域泥沙淤积、江水倒灌、冲积平原的扩展与收缩以及洲滩的变化情况实际上都有待进一步研究。习惯上,我们将鄱阳湖分为南湖、北湖两区。南湖主要是指松门山以南湖面。鄱阳湖湖体呈葫芦状,而南湖位于此“葫芦”的底座部分。北湖则为松门山以北湖面,是“葫芦嘴”部分。而北湖不是赣抚河口平原临近的湖域,与本文没有非常直接的关系,此处暂略。

明清时期,鄱阳南湖经历了泥沙淤积、湖床抬升、湖面扩展与收缩等变化,可以概括为“南扩”、“西淤”、“东扩”,并由此加剧了湖区水旱灾害。

1.南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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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湖南涯有青岚湖、军山湖、日月湖及赣江南支、抚河、信江诸水汇入。明清时期鄱阳湖南侵之势在此处最明显。

青岚湖、军山湖在明清时期都有不同程度的扩展,此在前文中已经有论述。进贤县北濒鄱阳湖的北山地区,地势平衍,受鄱湖南侵危害最重。康熙《进贤县志》载:“北山,邑治北一百里,滨鄱湖四周皆水,其土平衍……”而道光《进贤县志》载:“北山,邑治北七十里,在二十七八九都,滨彭蠡,四周皆水,与天无际,其土平衍。”从康熙年距邑治一百里至道光年距邑治七十里,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北山为鄱阳湖所迫,湖岸线南进的结果。又康熙《进贤县志》载:“北山据古宫亭湖之阴,衍袤广博,横亘数十里,云林参错欎,为郡之藩屏。”而道光《进贤县志》载:“幅员广运,径以十余里计,围以三十里计。”从康熙至道光年间北山地区已经由当时的“横亘数十里”缩小成“径以十余里计”,其为鄱湖所侵的程度可以想见。光绪《进贤县乡土志??·??图说》中载:“二十九都,在二十八都之东北,东贯芦花河,北枕八字脑,而西介田西(二十八都),东南之龙山,往昔巡司之所驻也,北隅为北湖而与东湾湖相连,水涨为一,水落为二……都方不余里,而湖据地面之半……田赋下下,水荒而草宅,春强半犂,夏终鱼飨,农多归业于渔、樵,户口难占,第指辛丑之灾赈簿为据,而逃之靡定。”受水害的威胁,此处耕作困难,居民只能作出弃耕从渔、樵的无奈之举,人口逃逸严重。

进贤、余干一线湖域虽有南扩趋势,但水位并不深,“湖皆阔而浅”是此处湖泊的特点。进贤县二十七都位于北山地区,乡土志记载:“二十七都,在县治北,为五坂之一……昔可扬帆过者,今为没踁之泥,五坂各乡都垅皆句而曲,湖皆阔而浅,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沧桑之变未知所穷。”宋代,鄱阳湖已经推进至余干县境,余干县北康郎山在宋代时已经在鄱阳湖中,康郎山附近的湖域在明初已经是水波浩渺,朱元璋与陈友谅争夺江西的过程中爆发的鄱阳湖大战,其主战场就是康郎山附近的湖域,当时陈友谅军“兵号六十万,联巨舟为阵,楼橹高十余丈,绵亘数十里,旌旗戈盾,望之如山。”可见当时此湖之浩瀚,但是两军交战中,时常发生战船搁浅的情况,史载:“友谅骁将张定边,奋前欲犯公舟,舟胶浅,敌兵匝集,吴军格斗,定边不能近,遇春从旁射中定边,定边舟始却。通海来援,舟骤进,水涌,公舟遂脱。”又:“既而遇春舟亦胶浅,公麾兵救之。俄有败舟顺流而下,触遇春舟,舟亦脱。”而且由于湖水浅,当时明军移师左蠡时,“舟不得并进,恐为敌所乘,至夜,令船置一灯,相随渡浅。”此役爆发于七月,正值汛期,但此处湖泊仍不是很深,存在大量的浅滩,这与志书中所描述的“湖皆阔而浅”是一致的。历史上鄱阳湖有54.7%的泥沙来自赣江。而明清以来赣江西北主泓日益淤塞,赣江东南支流日益承担起赣江的主要排水任务。而赣江东南支流基本都是流入鄱阳南湖,其中赣江南支更是直接流入瑞洪、康郎山附近的湖域。此外抚河作为五河中泥沙量比较大的河流也于此处入湖。因此该处湖域出现大量泥沙沉积,造成湖阔而浅的局面。

2.西淤

南昌、新建、永修一线湖域,是为鄱阳湖西涯。此处湖域受赣江主泓、修江、潦江之水。由于以上河水泥沙量比较大,明清以来此湖域淤塞严重,其湖床日益抬高,河口三角洲发展迅速,湖滩、河滩众多。其结果是导致此处河流都存在越来越严重的排水不畅问题。

赣江主泓西流在明清时期也对西鄱阳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最为主要的是其泥沙的增多导致吴城附近的赣江口出现了众多的洲滩,火烧洲、绵条洲和大洲等河口沙洲得以形成,对于河水的排泄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新建县北濒湖地带纵横三百余里的草洲就在此处,民众于此时入洲割草用作肥料、燃料等。整个鄱阳湖并不只是此处有草洲,但是以此处为最大,都昌、新建、南昌、进贤居民都于此割草,可见当时该洲规模之大。此处大规模草洲的出现正是鄱阳西湖湖床日益淤浅所造成。

而修江也于此入湖,其本身也多泥沙,明清时期,该河下游排水日渐困难,导致形成了蚌湖、牛鸭湖等河口湖。修江流域下游日益遭受鄱湖水倒灌,使修江在清嘉、道年间两次决口,分出一条河道北流由土牛嘴入湖。产生这种情况,究其原因:一方面当然是河流本身排水不畅,而另一方面则是湖床淤塞、抬高,顶托所致。

3.东扩

鄱阳县一线湖域,是为鄱阳东湖。该湖域受鄱江、信江等水注入。隋唐以前该地区为鄡阳平原,鄱阳湖水南扩以后,该平原沦为湖泊,鄡阳城也沉于水中。而鄱阳县则取而代之成为水陆交通要冲。明清时期,受鄱阳西湖挤压,鄱阳湖水大有东扩之势。鄱阳城位于饶河入湖处,频受鄱湖水之冲塌,其修圯史实际上也可证明鄱阳湖东扩之趋势。

据资料统计,明清时代,鄱阳城修筑了18次,其屡修屡塌在此可见一斑,以记载所见,当时直接由于水冲而坏的就有8次之多。而至同治年间,该处已无城。可见当时鄱阳湖东扩对于此城所造成的压力。

鄱阳东湖东扩的另一表现是,明清以来,鄱阳湖对于东岸的侵蚀越来越严重,出现大量的汊湖。这些湖泊枯水季节各自成湖,汛期则与鄱阳湖连成一体,日渐侵蚀鄱阳湖东岸地区。枯水季节,此类汊湖大多与鄱江或与鄱阳湖相通,成河流、汊湖。汛期,此支流、汊湖与鄱阳湖相连,势成汪洋。鄱阳地区方志中对于此类湖泊记载极多,比如鄱江南岸诸湖190余处。祝君坽、鸟坽湖、南珠湖、枫木湖等都在汛期与鄱阳湖相通。志载:“凡此东通新开河口,南通白家汀港,西通祝君坽,春夏水涨会为鄱湖,秋冬水落洲出,各湖见焉。”又载:“鄱阳湖,去城西四十里,会江、饶、衢、徽之流汇于大江,跨南昌、南康、饶州三郡,广袤数百,东境属饶,春涨则与鄱江接连,水缩则黄茅白苇,旷如平野。”

明清时期赣抚河口平原水旱灾害也呈加剧状态。经笔者综合统计,明清时期河口平原灾害频繁,500余年水旱灾害合计176次,平均不足3年就有一次灾害发生。其中水灾偏多,占整个水旱灾害的71%以上,而且还有逐渐加剧之势。水旱灾害频发的原因虽比较复杂,但仔细分析后不难发现,其显然与当地自然环境、河湖状况的恶化存在密切关系。

资料出处:上海气象局等合编:《华东地区近五百年气候历史资料》(上海气象局,1978年)。各个时期当地的地方志。水利水电科学研究所编:《清代长江流域西南国际河流洪涝档案史料》(中华书局,1991年)。《鄱阳湖研究》编委会:《鄱阳湖区自然和社会经济历史资料选》(江西科学技术出版社,1988年)。灾害等级划分沿用《华东地区近五百年气候历史资料》作法,其中1级为大水灾,2级为一般水灾,4级为一般旱灾,5级为大旱灾。

明清时期,无论是赣抚河口平原境内河流、湖泊,还是鄱阳湖自身的变化都有加剧湖区水旱灾害的趋势。清人胡文翰于《江西水道疏浚议》中有言:“鄱湖之为泽地也,同章贡二水会流而成,春夏则浩澣无涯,秋冬则赣川如带……而频年以来霖雨暴涨,湖水倒灌,累月不退,此非湖之有异于昔,乃诸川入湖之路有异于昔也……鄱湖,江西之下流也,南昌在西南,饶州在湖东南,南康在湖西,九江在湖北,故诸郡之水皆倏涨倏退,而四郡附近于湖,一涨不能即退,不惟不退而反日涨,岂昔日湖深而今日湖浅乎?亦昔日入湖之路陡,今日入湖之路平耳!平者何?泥沙壅塞故也。”泥沙壅塞导致鄱阳湖日益淤浅,容水量减小,而水势难消,造成对沿湖的侵蚀,古人之论不无见地。

总之,明清时期,赣抚河口平原河流逐渐淤塞,水位上升。同时,具有分洪功能的诸多中小湖泊也日益遭受农业占垦与泥沙威胁,日渐萎缩。军山、青岚二湖虽有较大扩展,但对于原有农业区而言,实为水患加剧过程。鄱阳湖亦有东扩、南扩趋势,且湖床淤塞,蓄水量减少,由此形成的湖水顶托倒灌,导致境内河流排水不畅,而酿成洪灾。从总体来看,明清时期鄱阳湖区的河湖变化对当地农业生产等造成了不利影响。从明代中叶开始,湖区开始修筑大量的圩堤,大规模农业开垦也是始于此时,并由此进一步加剧了当地的水旱灾害。

晏雪平,男,籍贯江西高安,历史学博士(厦门大学专门史),现为江西师范大学副教授,传统社会与江西现代化中心副主任,江西师大文旅学院专门史(社会史)硕导。

为历史学硕士研究生开设中国地方志研究、明清时期赋役制度与地方社会、明清时期水利社会史研究专题等课程;为历史系本科生开设中国史学史、中国近代社会生活史、中国近代经济史、中国古代经济史;为文化产业本科生开设文化经济学;为全校本科生开设江西历史与省情(省级精品课程)、中国近代政治制度史等课程。江西省地方史省级教学团队成员。

编辑:雷志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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